戒烟(上)【熊猫组】
给@沈长安师父父的生贺！师父父生日快乐！
是he来着，但没码完，只好赶着末班车放个上出来【捂脸】
不正经国设
私设巨多
花吐梗
等写完就放全文【跪】
——正文——
壹
王嘉龙失眠有半年多了，从去年一直到今年，他怀疑自己要被折磨疯了。
想撞墙的念头抑制不住般地不断向外涌。
他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在不自觉地扯着自己的栗色短发，蹂躏着茂密头发下藏着的雪白的头皮。
“我给你开的药，你究竟有按时吃吗？”
王濠镜竭力压着声音里的怒气，但口吻还是近乎质问。
“……”
意料之中的沉默。
面前的人终于放弃了和头发较劲，像泄了气一样躺倒回沙发里，只把清减瘦削了很多的后背留给他。
看见少年这副狼狈模样，他的怒气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王濠镜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拨弄少年柔软的发丝，帮他把搞得一团糟的头发捋顺，
“先生说要接走你，无论如何，这种情况都不能再让你一个人留在香/港了。”
“拜托诶，有没有搞错，我只是外表形象变小了，又不是心智退化了，”王嘉龙的声音从捂着脸的抱枕里传出来，显得闷闷的，有点含糊。
“去吧，没人比你更清楚这座城市还安不安全。先生也是为你好。”
“我……不想见他。”
“是不想见，还是不敢见？"王嘉龙感觉头上正在拨弄他发丝的手一顿，随后听见王濠镜带着些许严肃的声音在他耳畔响了起来。
“你最清楚你身体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也清楚先生是为你好才说接你到北京去休养，你突然变成少年模样的原因目前也并未查清。”
蜷缩在折叠沙发上的少年背对着他，濠镜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叹口气继续说道，
“都这种情况了，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和先生赌气，才不肯接受去北/京休养的提议。”
王嘉龙抱着熊猫玩偶往沙发内侧挪了挪，不动声色地躲开濠镜帮他捋顺头发的手，濠镜倒也并不嫌尴尬，只是收回了手。
“先生明天派人来接你。”
“……咳、咳咳咳、咳……”
他原本是想开口回答濠镜的，但他还没说完，剧烈的咳嗽声从他的喉咙里冲出，嗓间泛起异物感和一股腥甜。
又来了。
他没救了。王嘉龙这样略带绝望地想道。
意识体咳血，或许是其载体的即将湮灭的警告吧？
他其实并不确定，但实在难以乐观估计。
他紧紧地捂住嘴，不想让那如同判决般的声音泄露出，教人听见。腥甜不小心被呛进气管，引起更加剧烈的咳嗽声，他几乎眼泪都被呛出来。
濠镜轻拍着他的后背，试着为他缓解一下。
“没事吧，最近老听你咳嗽得厉害……你烟戒了没？”
没戒，可能烟还没戒完我就要扑街了。
他一边自嘲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正打算背对着濠镜把手心里的血迹偷偷地抹在深色的沙发套上，却突然发现手心不是以往几天的血迹。
……
是一朵花。
是一朵红艳得像是用血染成的袖珍牡丹花。
贰
王嘉龙最终还是坐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
他迷迷糊糊地回忆着，想起濠镜昨晚半强制地帮他收拾了行李，然后一大早就把他塞进了大佬派来接他去机场的车里……啧，估计没人想得到濠镜这个稳重的青年私底下跟个老妈子似的。
登机时有个小插曲，检票员看了看他的身份证，又看了看少年模样的他，他只好顶着这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硬着头皮解释，只好说是西装显老。
他也不知道检票员怎么就信了。
喉咙有点发痒。
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在飞机上，王嘉龙倒是放松了许多。
他是真的担心“咳血”这种象征着自己命不久矣的讯号传到大佬耳朵里。
他光是想象王耀的反应就觉得鼻子不自觉地发酸。
他连濠镜也没敢告诉，即使濠镜嘴严，但一定不肯替他瞒着王耀。
意识体是真的会消失的，只有意识体才知道这件事。
比如，历史上湮灭的那些国家，还有……二十八年前倒下的那个红色巨人。
咳血……他早有预感。
还有突然变成少年模样，他猜想大概是因为经济倒退太多了。
王嘉龙不是因为赌气一开始才不答应肯去北/京修养。
濠镜猜对了，他是不敢。
他不敢见他。
……
见了，他恐怕就没有告别这个世界的勇气了。
他怕，他不畏死，可他怕自己贪生。
失眠、焦虑、绞痛、乱七八糟的想法涌入他的脑海……还有咳血。
他孤立无援，连带着真心爱他的人和坚守岗位可爱的人。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
他也不甘心的。
可他本就踩着百年前埋下的雷。
那座他出生、成长、予他繁荣，现在又教他走向落败的南海边的城市。
那座和他命运紧密联系的城市。
他本该在那座城市里找个地方，或许是大厦里一套单身公寓，或许是老城区的巷里的老房子，然后悄悄地和这个世界告别。
他没想到王耀会接他到北/京。
剧烈的咳嗽声在并不宽敞的机舱里响起来了。
隔壁座位的一个大叔被吵醒了，很关切地问他需不需要叫乘务员过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但听上去撕心裂肺咳嗽声还没停下，手紧紧捂着嘴，试图把咳嗽声闷在嗓里。
……
终于停下来了。
他松了一口气，摊开掌心。
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染血的牡丹显得更加红艳了。
牡丹啊，是那个人的象征吧。手里的牡丹被纤长的五指攥紧，他苦笑着想道。
大佬啊……他喃喃自语，该怎么向你告别好，明明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和你分别，却造化弄人。
生离，抑或是死别。
叁
王耀从未想过。
时隔百年，他竟然能再见到少年模样的王嘉龙。
和他记忆中百年前的少年一样……但又有一些不一样。
黑衣黑裤黑鞋的酷盖拎着高级灰的行李箱站在机场出口，竟然奇妙地和他回忆中那个穿着红色劲装整天撺掇着濠镜和他一起上山打鸟下水摸鱼的少年身影重合在一起。
王耀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他已经听濠镜说了王嘉龙变回了少年模样，但当他亲眼见到……心情还是不一样，他甚至都忘了要叫住嘉龙。
嘉龙也看到他了，在向他招手打招呼，一边拖着行李箱小步跑过来拥住他。
变回少年模样的嘉龙没他高。王耀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栗色短发，话说手感真好，咳咳。
“大佬亲自来接我啊，其实我自己打车也找得到地方的。”
“害，就你那一口港普又不会用内地的打车App，不挨宰都新鲜。更何况我今天难得放假，当然要来亲自接你啦。”
走到车前，王耀要接过嘉龙的行李箱，少年出奇乖巧地递给了他，行李箱被放置在车的后备箱里，嘉龙坐进了副驾驶。
“快过年了，嘉龙，你就在北京多逗留些时日，等过完年再回去忙吧。我年底这两日忙，你突然变回少年模样的事情最近也在查，估计年前能有个结果……我先带你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然后就回家。”王耀边开车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坐在副驾驶的嘉龙偶尔应一声。
今天的嘉龙过于沉默寡言了。王耀隐隐地发觉有些异常。
“……咳咳咳、咳咳咳咳……”
身形单薄的少年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像双肩都在抖似的，王耀被吓了一跳，连忙问嘉龙有事没有。
“没事、咳咳咳、咳……”一句话被咳嗽声绞得粉碎，王嘉龙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脸色看起来有点惨白，他等把嗓子里的腥甜全部闷回去之后才开口，声音显得有些喑哑，“我没事，就是上火嗓子不舒服……能不能不去超市了，我想早点回家休息。”
王耀担心地看着王嘉龙，他觉得嘉龙好像有事瞒着。
“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嘉龙晚上想吃什么？我正好把菜也买了。”
“我想吃大佬做的面，我可是从生日一直馋到现在。”
“那就吃打卤面好了，我正好去买点食材。”
……
王嘉龙刚进门冲进厕所咳嗽起来，然后看着满地的红色牡丹花瓣开始发愁。
越来越频繁了。
这怎么可能瞒得住啊。
啧，越想越烦。
他刚刚上楼前在楼下的小卖铺买了盒烟，不认识的杂牌子，他随便让老板拿了一盒。老板看他的模样险些不打算卖给他。
阳台是最好的“作案场合”好通风，容易抹去“犯罪证据”。
点上后他想起自己在戒烟，只好静静地看着这支杂牌劣质的香烟缓慢燃烧。
尼古丁呛得他又咳嗽起来，喉咙中的异物感提醒着他，那些精致的花正堵塞在他的喉咙里。
“嘉龙，我回来了。”
王耀刚回来就听见王嘉龙咳嗽得厉害，他正想走近看，却看见……
嘉龙是在咳花嘛？
他几乎疑心自己眼花，却看见红色的花瓣真切地飘落在地上。
“咳、咳咳、”
王嘉龙咳完之后转过身，却没想到看见僵在原地的王耀。
“大佬？”
——tbc——
①戒烟梗是我《无题》那篇的私设
②濠镜给嘉龙开得药是安眠镇静抗焦虑的，但嘉龙没好好吃。
③嘉龙因为经济退化才变成少年模样。
私设好多啊【捂脸】这不是正经国设，可以看成是我其他几篇的平行世界(？)
